內蒙之旅_9450字
一
海拉爾之旅
飛機在藍天上飛翔,幾幅輕紗般飄帶似的白云輕盈地在飛機下掠過,把地面上的東西遮得若隱若現(xiàn)。從飛機上向下俯視,只看見一片茫茫的金黃的沙海,這就是沙漠了。不知過了多久,飛機才來到這沙漠的邊緣,才看見綠色,眼前突然一派生機勃勃。
我想象中的草原是有著像高爾夫球場一樣平整柔軟的草地,上面有一兩個牧羊人趕著一群“穿”著純白色上衣的綿羊;有著清澈的小河,河底鋪著柔軟的細沙,就像沙灘的沙一樣……
這時,飛機開始慢慢下降,地面上的景物越來越清晰。
不久,飛機就降落在海拉爾機場。一出機門,就看見地平線下是無邊的草原,上面是深藍的天空,天空上沒有一絲云彩。
下了飛機才發(fā)現(xiàn)這個機場很小,只有一個控制塔和一個簡陋的候機室,停機坪上只有那么幾架飛機,一目了然。不過,這兒的景色的確不錯——候機室的周圍種滿了五顏六色的花朵,機場被綠油草地所包圍著。我深深地吸一口空氣,是那么清鮮!
這大草原的一切,都使我這在繁囂的城市長大的孩子感到那么新奇、有趣。
來到海拉爾市,這里的招牌是用兩種文字寫的:一種是漢文,另一種是蒙文。我覺得好象每個蒙文的樣子都很相似,再仔細看,卻是不一樣的:有的像條龍,有的像條蟲,十分有趣。這時,我抬頭一望天,哇!我不禁驚嘆起來。多么美麗的藍天:天空深藍深藍的,襯托著陽光,是那么有生氣。大家應聲望向藍天,都一同驚嘆起來。
還有一件事令我同樣驚訝:藍天中掛著一個金燦燦的太陽,照得地上火辣辣的,空氣中似乎沒有丁點兒水分。街上的婦女穿著短袖衫,露出的兩只手上的膚色像非洲黑人一樣黑,皮膚像被太陽曬得裂開的土地。我擔心在這里曬上一個星期后,我也會變成這樣!心里真有點害怕。
伯父向我們宣布:我們今晚要到草原中去住蒙古包!現(xiàn)在我就去租一輛汽車。我和堂妹知聲、堂弟阿凡提(小名)和堂表妹凌凌都十分興奮。但我們等了很久還沒見伯父回來。又過了很久,伯父終于被我們盼回來了。
憑著他驚人的交際能力,我們認識了當?shù)氐囊粋鄂溫克族司機——小圖哥哥,和一個好象是從北京來的漢族導游:小馬哥哥。我們租了他們的一輛小汽車,向巴彥碩爾草原和鄂溫克族自治旗邁進。
二
走進草原
越往草原深處走,深藍的天空上漸漸出現(xiàn)了越來越多的云朵;都市里的喧嘩聲漸漸越來越小;混濁的空氣(海拉爾市正在修路)越來越清新,意味著我們已經(jīng)投入到大自然的懷抱中。
在海水般藍的天空中飄浮著數(shù)不清的云朵,有的像獅子,有的像狗,有的像兔子。偶爾還有一兩只矯健的雄鷹在飛翔。我目不轉睛地望著,心想:如果我是一只雄鷹,也能在無邊的草原上展翅飛翔,那該多好!
草原并不是想象中的一馬平川,而是像大海的波濤一般連綿起伏。有著許多渾圓的山丘、平緩的斜坡和濕潤的谷地,中間還點綴著一個個小鏡子一樣的水洼。小河像彩帶般把水洼連起來。在一碧千里的草地上,開滿了一片片紅的、黃的、紫的、白的野花。不時看見牛羊在小丘或平地上安閑地嚼著青草,像一朵朵大花繡在無邊的綠毯上。
草原的視野是無比地開闊,草原的空氣是無比地清新。雖然草原上很少路,但你大可以無拘無束地肆意奔跑;雖然有陌生人和長輩在身旁,但你大可以放肆地大呼小喊。站在小山上,深深吸一口新鮮的空氣,放聲呼嘯,心情是多么的舒暢。如騎上駿馬,自由自在地策韁奔馳一番,更是感到快活無比。
我們的汽車在公路上顛簸著,隨處可以看見草地上開滿了一片片野花,黃的、紫的、白的……;不時看見牛羊在小丘或平地上吃草,它們隨意地橫過馬路,毫不在乎會違反交通規(guī)則;偶爾還可以看到矯健的雄鷹在藍天上飛翔。
一個村莊出現(xiàn)在路旁。村莊里的每戶都有一個院子,里面種著向日葵、玉米等莊稼,還有一堆堆黃褐色的東西。大概是因為缺乏水源吧,在烈日下,那些向日葵全都垂頭喪氣的。四周除了我們這幫人,就再也看不見其他人了,心中一陣寂寞不禁涌了出來。聽鄂溫克族的司機說:那一堆堆褐黃色的東西是草原之寶——牛糞。牛糞是蒙古族同胞離不開的珍貴資源,它們可以作為肥料,可以用來給牛羊做房子,可以當作燃料燒,用處很大,所以牧民們稱它為“草原之寶”。
我們實在抵擋不住那七彩花兒的引誘了,讓小圖哥哥把車停在路旁,立刻向花兒們奔去。我們趴在草地上細致地觀察它們,還為它們照了特寫。走時我們都挑了幾朵美麗的摘下來作留念。伯父說:“草原上的花兒多得是,不像城市里的,摘了要罰錢!惫,大家都笑了。
過了很久,我們終于來到了鄂溫克族自治旗,這也是小圖哥哥的家。
今晚,我們要住蒙古包,我興奮極了。不過我們住的蒙古包是新式的,跟電視里看到的有差別,這使我有一點兒失望,不能親身體現(xiàn)住真正的蒙古包的滋味。不過小圖哥哥為我們安排了到牧民的家里去訪問。
我們住的蒙古包是用復合材料做的,蒙古包里面鋪著羊毛地毯,墻上蒙上皮革,每隔50厘米就有一個小窗戶,窗臺上還可以擺放物品;它有一個拱頂,拱頂上畫滿了彩色的圖案,中央有一個小亭子一樣的采光窗,它的正中懸掛著一盞用鹿角制成的吊燈,十分豪華。
鄂溫克族的姑娘非常熱情,她選了一匹最溫馴的馬讓我們騎。輪到我騎馬了。坐在馬鞍上,覺得自己頓時高了許多。說實話,我既興奮又有一點兒害怕,因為這是我第一次騎馬。圖司機叫我要抓緊韁繩,腳踏在馬鐙上,雙腿緊緊地夾著馬肚不要掉下來了。我用雙腿輕輕地一夾馬肚,馬就慢慢地走起來。這時,從山坡下邊傳來了悠揚的歌聲。我們來到山坡邊緣向下望:在山坡的下面有一條迂回的清澈的河,河邊有許多牛羊在悠然地啃著草,還有一位正在放牧的蒙古同胞在唱歌,大家都贊美著蒙古同胞的歌聲真動聽。
三
伊敏河
我騎馬的時候,知聲、凡提從地上抓一把青草喂給馬兒吃,馬兒就溫馴地把嘴伸到他們的手上,津津有味地嚼起草來。我覺得很有趣,輪到凌凌騎的時候,我也抓一把青草,伸到馬兒面前。可能是我拿的草葉伸進了它的鼻孔里去了,它忽然打了一個響鼻。我還不知道是什么回事,它鼻子里的黑黑的分泌物噴在了我的手上。阿凡提哈哈大笑地笑我,弄得我很不好意思。我走到山坡邊緣向下看:在山坡的下面有一條清澈的河,河邊有一位正在放牧的蒙古族同胞在唱歌。圖司機用流利的漢語介紹:“那條河就是有名的伊敏河了,它是從高高的大興安嶺上流過來的!蔽乙姾铀菢忧宄,便從山坡上沖下去,知聲和阿凡提跟在后頭。
我來到河邊后立即洗干凈手上的臟物,知聲和凡提隨后來到。他們一來到就不顧三七二十一,脫掉鞋子就跳進河里玩耍。我可不像他們那樣穿著衣服就泡到水里去,想回蒙古包換件衣服,可換完了他們都已經(jīng)玩夠,走了,我只好卷起褲腳下水,這水直到我的腰。
啊,這河水真冰涼,河床上滿是大塊大塊的石頭,上面依附著許多綠色的水草。水草很長,隨著流得比較急的河水擺來擺去,似乎有一位留著長發(fā)的少女在河里洗發(fā)。
不久,凌凌也來到了。她是一名游泳冠軍,一來到河里就揀了好幾只蚌。我、知聲、阿凡提也不甘落后,加入了揀蚌的行列。不過我老是把石頭看成了蚌,總給他們笑話。
我再也不顧忌那么多了,把整個身子泡到水里去。啊,真舒服!我才發(fā)覺來到草原不要像在城市里那么拘束,要豪放些。
不知不覺中,揀蚌發(fā)展成了比賽,我們比揀的蚌多。正在我們比賽得興致勃勃的時候,伯母他們來催我們上岸,我們只好依依不舍地離開。我后來居上,不單揀了蚌,還抓到了幾只蝦,成了贏家。
我們給我們比賽的戰(zhàn)利品給伯母他們看,小圖哥哥說:其實我們抓的蝦不是蝦,而是一種名叫拉拉虎的東西。要是沒仔細看,還以為它是蝦呢。其實它和蝦不同,最大的區(qū)別就是拉拉虎是倒著走的。
四
草原上的暴風雨
接著,我們去看敖包。敖包是蒙古同胞用來祈福、拜祭祖先、神靈的地方,相當于我們漢族的廟宇。它在小山頂上,是一個圓柱形的石堆,上面用許多根樹枝搭成一個圓錐形。據(jù)說只要你在一條紅絲帶上許愿后把它綁在樹枝上,你的愿望就會實現(xiàn)。許多路過的人們來這里許愿后都在上面結一條紅絲帶。于是敖包上有許多的紅絲帶隨風飄拂,像熊熊烈火正在燃燒。這是許多的心愿在飄拂、在燃燒吧?
我們參觀完敖包時,天上的白云忽然變黑了。頓時,天上烏云密布,地上狂風呼嘯。風驅趕著烏云,使烏云像羊群一樣在天上奔跑。當烏云把太陽遮住時,太陽就給烏云鑲了一道光亮的金邊。陽光透過云團的空隙,漏下一縷縷耀眼的光芒,這光芒隨著云團的滾動不斷地變化著,使草原變成了一個變幻莫測的大舞臺:時而黃綠色、時而金黃色、時而灰色……我們站在高坡上,觀賞這大自然揮灑自如地創(chuàng)作出來的奇境,一時忘記了人世間的煩惱。
暴風雨就要到了,我們便立刻沿著羊腸小道回蒙古包。走到半路,遠方開始下雨。突然大伯指著北面的天邊說:“看天邊出現(xiàn)了兩道彩虹!
我順著伯父指的地方望去:天邊出現(xiàn)了兩道若隱若現(xiàn)的彩虹,從地平線上伸到天上的烏云里,像兩條通往天堂的彩橋。圖司機說:“我們民族認為,看到彩虹的人就會幸福、平安。你們一來到就看到雙彩虹,真走運!”這是只有在童話里才會出現(xiàn)的景象,真是美麗極了!
正當我們欣賞著這美麗的彩虹時,雨已經(jīng)下到我們這里來了,黃豆般的雨點打在我們身上。我們立刻跑回蒙古包。在蒙古包里,看見外面橫風橫雨,把地上的草吹的幾乎貼在地面。雨水從屋檐上像小瀑布一樣淌下來,落到了地上,在地上造出了許多小溪。
雨很快就逐漸弱了,風也慢慢弱起來。這時,阿凡提發(fā)現(xiàn)在東方又出現(xiàn)了一道彩虹。經(jīng)過雨水的過濾,空氣格外清新。我們來到飯?zhí)贸粤艘活D豐富的晚餐,有手抓羊肉、羊肉串、海拉爾啤酒……
五
凌凌不見了
飯后,大約7點來鐘,天已經(jīng)黑了,天上下著毛毛細雨。伯父他們在飯?zhí)美镞叧赃呎勌,我們四個孩子回到蒙古包,在說笑話。
大概是吃飯時凌凌喝海拉爾啤酒喝得太多了,臉紅紅的,我便以此說笑。可能是因為我的話說過火了,也許是凌凌小氣,她一氣之下便跑出了蒙古包,我立刻偷偷地緊跟在后頭。
她走到伊敏河邊的山坡停下來,我立刻走過去向她道歉。她哭得很厲害,她用很兇的有點兒抖動的聲音說:“走開,我不想再看到你!”我只好向蒙古包走了,凌凌也朝著相反的地方走去。等凌凌一轉身,我繼續(xù)偷偷地跟蹤她,盡量不讓她發(fā)覺。
她走了很遠,走到了我們所住的蒙古包后方的一個小丘上,那里有一所用磚砌成的房子,房子的門口有一只牧羊狗守著。我想:走了這么久,凌凌的心情可能會好點兒吧。便走過去再次向她道歉,她還是那句話。我只好自己回蒙古包了。
回到蒙古包,兩位鄂溫克族的姐姐拿了6張被子來,知聲在幫她們把被子放好;阿凡提正坐在一旁玩GAME
BOY。我想凌凌大概過一會兒就會回來吧。便走到阿凡提那里,和他一起玩。
不久,伯父和伯母回來了。伯父看見凌凌不見了,便立刻要我去找她回來。這時已經(jīng)是7點半了,天差不多全黑了。
我一邊走,一邊大聲地喊著凌凌的名字,伯父跟在后面。我心里充滿了罪惡感。我又走到了那所房子,牧羊狗不停地朝著我叫“汪汪汪”。我圍著房子走了一圈,突然看見好像有什么東西蹲在那里,可能是凌凌。我走近一看,原來只是一塊大石頭而已。我繼續(xù)找,可是找不著,凌凌人生地不熟,聽說草原上還有狼,我不敢再想下去。我真擔心凌凌會不會……我和伯父便立刻回到蒙古包搬救兵。
我們兵分兩路:知聲留守在蒙古包,以防凌凌回到蒙古包進不去;我和阿凡提、伯父、伯母出去找凌凌。我們沿著一條小道向那所房子走。這時,伯母說:“凌凌,快出來吧,我看見你了!蔽页h處看,果然有一個人站在小丘上,我們立即跑過去。
可是我跑近一看,那不像是凌凌,應該是個大人,凌凌在哪兒呢?是不是伯母特地這樣說?我的腦海里閃現(xiàn)出一連串的疑問。
原來伯母真的是看到了凌凌,只是我看不到罷了。
唉,我終于得以放下心頭大石——凌凌平安無事。我們和凌凌回到了蒙古包,她仍然很激動,無法平伏下來。經(jīng)過伯母耐心的開導后,她才慢慢平伏下來。接著,伯母和伯父教育我和凌凌,我和凌凌都哭了,知聲在旁邊安慰我們,并為我們擦眼淚。阿凡提仍在一旁玩GAME
BOY。
晚上非常冷,只有7、8攝氏度左右,跟白天的溫度相差了30多攝氏度。凌凌睡熟后,我和知聲一齊到蒙古包外,暴風雨后的天空非常晴朗,上面掛著一輪皎潔的明月。我覺得今晚的月亮格外圓,格外大。在明月的四周,散布著數(shù)不清的星星,一閃一閃地眨著眼睛。
明天,我們將會到呼倫貝爾大草原上有名的呼倫湖和滿洲里的“國門”,那里肯定又是一幅幅美麗的景象。
六
草原的清晨
早上約五點來鐘,我在朦朧中聽到伯父的喊聲:“快點起床,快點起床,看日出啦!”我感到一陣寒風吹來,不禁打了一個寒噤。我睜開眼一看,原來是伯父把門給打開了。從門向外望,一片寂靜:天上曙色微露;遍地的草被風吹得幾乎貼在地上,草開始發(fā)黃了,秋天已經(jīng)到來了。
我來到屋前的空地上,太陽已經(jīng)從地平線露出了小半邊臉,一縷縷的陽光射向天空和地平線附近的地面上,這陽光很柔和,一點也不刺眼。太陽不快不慢地上升,本來只有一塊不大的草地被陽光照成金黃色,很快地這金黃色迅速擴展開來,大草原一片輝煌。最后,紅紅的圓太陽終于完全跳出了地平線,用它那溫暖的光芒給大草原披上了一件金黃色的紗衣。這大自然的壯麗景色,是我們這些在城市里成長的孩子從未見過的,本想只會在書中、電視中和夢中才會出現(xiàn)的,令我們感受的大自然的偉大,令我們陶醉。
這時,從山坡下伊敏河邊傳來一陣陣“哞哞哞”“咩咩咩”的聲音。
遠遠望去,我們看到一群群牛羊像一簇簇彩色的花朵散布在草地上,辛勤的牧民已經(jīng)開始放牧了。
七
一望無際的呼倫湖
看完日出后,我們都覺得好象少了點什么?哦,原來是阿凡提。
我們走進蒙古包一看:阿凡提還在那溫暖的被窩里睡得正香,樣子活像一只被煮熟的大蝦。
我們準備就緒,又踏上了征途。我們這次的目的地是——聞名中外的呼倫湖,呼倫貝爾草原也是因此而得名。
汽車在一望無垠的草原上奔馳。走著看著,我慢慢地睡著了。我不知睡了多久,睡醒后睜開眼一看,我看見了一片一望無際的汪洋,海面上還有幾只游艇。我們竟然來到了海邊?沒可能吧,在我的記憶中內蒙古附近是沒有海的。我再仔細地看清楚,的確是海呀。我十分迷惘,一問伯母才知道原來這是呼倫湖,而不是海。
這湖被一層白霧籠罩著,令這神秘的大草原又增添了一層神秘的面紗。這時,已是中午一點多了。
我們在這里的一間老牌飯店吃過一頓豐富的午餐后,來到湖邊來欣賞這美麗的景色。
湖上的波浪互相撞擊時形成了許許多多的泡沫。風一吹,把湖水吹成了一層層的浪花,把那些可愛的泡泡送到了岸邊,編織成了一條長長的“哈達”,把湖邊上的一段長長的石灘和湖面給隔開了。
我們看到石灘上的石子有紅的、有綠的、有黃的、有青的、有透明的、還有彩色的。。。。。。那么的好看,便忍不住要拾幾顆作留念。我干脆把鞋給脫掉了,雖然烈日當空,但把腳泡在冰涼的湖水里卻感到無比的涼快。可惜我們只享受了一會兒這美麗的景色,冰涼的湖水,就要離開了,趕去下一站——“國門”,真叫人舍不得。
八
“國門”
下午三點多,我們來到了位于中俄邊境滿洲里的“國門”。是我國解放前北方三條通往國外的鐵路之一
。
當我們來到“國門”的時候,天上的云很厚,把太陽都給遮住了,風“呼呼”地吹著,三條光滑的鋼軌
穿過我國的“國門”和俄羅斯的“國門”后直伸遠方,最后消失在灰蒙蒙的天與黃綠色的草原之間。
“國門”非常莊嚴雄偉,是一幢用大理石作外墻,有五、六層樓那么高的建筑物。門楣的正中是我國的國徽,令人肅然起敬。五十多米外的那邊是俄羅斯的“國門”,其實那是一個生了銹的大鐵架罷了,上寫著前蘇聯(lián)的簡稱“CCCP”,簡稱的油漆在日曬雨淋下已經(jīng)脫落了不少,顯得十分殘舊,卻無人修理。與我國“國門”相比之下真是大為遜色。
我們順著門柱內的樓梯上到“國門”的門楣上,這是一個寬敞的正方形廳子。廳子的四壁上鑲滿了櫥窗,里面有照片和文章,都是歌頌日夜守衛(wèi)著祖國邊疆的滿洲里邊防軍和這兒的鐵路職員。
我們通過廳子的窗可以清楚地看見俄羅斯。近處,有兩道鐵絲網(wǎng)把中俄兩國給隔開了,旁邊一個哨站上有兩名手持***的俄國士兵在站崗;遠一點兒,在一望無際的黃綠色的大草原上有一些工廠,煙囪里冒出一縷縷煙。遠處,草原上的草已經(jīng)開始枯黃,在加上天色灰暗,一片寂寞,只聽見風“呼呼”地吹著,只聽見鳥兒扇動翅膀時發(fā)出“撲撲”的聲響,給人一種十分凄涼的感覺。
九
滿洲里
上過“國門”后,我們乘車去滿洲里的“邊貿市場”買手信。汽車在無邊無際的草原的公路上奔馳著,視野十分寬闊,就是在很遠的地方下雨,也能知道。如果在很遠的那邊,在本來就灰蒙蒙的天有一片特別灰的云,而那片云的下面又十分模糊,那么就是那里正在下雨了。
我們來到“邊貿市場”,只見這里人山人海,買賣興隆。我們在這兒買了一副俄羅斯制造的50倍望遠鏡。我來到一個空曠的地方,用望遠鏡看那在天空上自由自在地飛翔著的雄鷹,仿佛我就在雄鷹面前一般。
我們來到滿洲里市區(qū)的時候,突然下起了雨,雨滴黃豆一般大,我們立即找了一所酒店住下。
我們都沖了一個熱水澡,把一日的疲勞都給沖走了!坝胁屎缋,有彩虹啦,快來看。”我和知聲、凌凌聽見門外的叫聲,就一起來到走廊。在地平線上,有一條七彩的絲帶一直升到灰蒙蒙的天空上。
回到房間,我們四個孩子用望遠鏡向街上到處望:這兒的人多數(shù)騎自行車,他們穿的衣服、發(fā)型我們都一目了然。
十
金帳汗部落
在滿洲里過了一夜后,這天一早,我們又要出發(fā)了。上哪兒?我也不知道。
車子又在顛簸的公路上走著,我們——四個孩子又趁著這好機會睡覺了。因為在旅途中,我們馬不停蹄,休息的時間少得可憐,就是躺下了,因為興奮的緣故,久久不能入睡。
等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的時候:發(fā)現(xiàn)我們的車子似乎在一片無邊的綠色海洋中沿著兩條被車輪壓出來的航道航行,海面上波濤滾滾,車子搖晃得厲害。
這時,在一個山丘上有一些蒙古包,看來是一個部落。我們很快就上到山丘上的這個部落——金帳汗部落。這里是仿造成吉思汗稱霸大草原時屯兵的部落建的旅游點。
這里的蒙古族同胞也十分熱情,送給我們幾條鮮紅色的絲巾。我們買來了一壺美味可口的奶茶,喝完奶茶后,我們四個孩子看見山丘下面有一條彎彎曲曲的河,有一個地方差不多360度拐彎。清澈的河水在陽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河邊的綠油油的草地上一匹匹駿馬在奔騰,羊群在悠閑地吃著青草。這幅美好的畫卷深深地吸引著我們,便立刻向河邊奔去。平時跑步很慢的知聲大概是太向往這景色,想到河里玩耍,與凌凌飛快地向河邊跑,我和阿凡提慢慢地走在后頭。
“我們到那邊去玩吧。”我還沒有把話說完,知聲和凌凌就從我的眼簾中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我和阿凡提立刻跑去她們消失的地方。
我們走到河沿一看,“哈哈哈……”笑得我和阿凡提站也站不穩(wěn),癱在河沿上大笑。因為知聲和凌凌可能是看不清楚,或者是看到了但來不及站穩(wěn),陷入了河邊的泥漿里去了。凌凌這位游泳冠軍大概是在最后一刻看到了泥漿,只跳了半米多遠,泥漿沒到了她的小腿。而知聲大概是因為近視的緣故沒有看到,這一跳跳了一米多(可能是她有史以來跳得最遠的),泥漿沒到了膝蓋,到了不能自拔的地步,正在不斷地掙扎。可她越掙扎就陷得越深,泥漿已經(jīng)沒到了大腿了。
凌凌連喝奶的勁兒也使出來才把雙腿拔了出來,可是鞋子給泥漿吮住了,拔不出來,只好狼狽地爬到河沿上休息。
本來我也想去救知聲,可是我笑得肚子痛得厲害,自身難保,不但救不了她,還可能也陷進泥漿里,所以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時,我和阿凡提看見在遠處的另一個山丘上的伯父、伯母、圖司機和小馬哥哥(導游),便向他們求援。伯父大概能聽見了我們的喊聲,但似乎無動于衷。我們繼續(xù)大喊,伯母聽見了叫聲便立刻跑到河沿。
伯母來到河沿上一看,就立刻奮不顧身地踏在泥漿上,想把心愛的女兒從泥漿中救出。但知聲陷得實在太深了,拔不出來。這時伯父他們也到了。
伯父見這個辦法走不通,就從河沿上拔來一塊泥塊作支點,想救出知聲。圖司機見還是不行,就從河沿再多拔幾塊泥塊。同時,凌凌正吃力地拔她那雙心愛的波鞋。波鞋終于拔出來了,但黑咕嚕的一團,我還以為是一團泥漿呢。我和阿凡提笑得更厲害了。
凌凌爬上河沿后,用她那雙沾滿黑黑的泥漿的手來摸我心愛的背心作為報復。把背心弄得臟臟的,我心疼極了。阿凡提看見了,更是笑得眼淚也流出來了。
圖司機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把知聲拔蘿卜似的拔了出來。這時,我和阿凡提才發(fā)現(xiàn)伯父在最需要他的時候卻不知所蹤,我們失望極了。
我們沿著河向上游走,想找個地方把知聲和凌凌的衣服洗干凈!爸暽砩袭愇叮瑒偛拍悄酀{上有許多動物的腳印,可能有很多糞便!辈刚f。于是我們在河邊找到了一個石灘,幫知聲她們洗衣服。這時,伯父從遠處跑來,手里拿著知聲和凌凌的衣服,想得真周到,我這才知道怪錯了伯父。
十一
皮包不見了
洗完衣服后,我們便要離開這條美麗的天下第一曲河——莫爾格勒河。
汽車又在顛簸的公路上奔馳著,我們又開始休息了。
“看那兒有人在用割草機為草原割草
,快下車照相去吧!笨赡苁遣冈诮小N液椭、阿凡提慢吞吞地起來,漫不經(jīng)心地穿鞋。伯父走了,我建議:“不如在車上在睡一會好嗎?”這建議被我們一致通過。
我們正想再睡,但伯母從公路下的斜坡跑上來,叫我們快去照相,我們只好服從命令。
我們下了車,凌凌已經(jīng)照完相了,正在斜坡上采野花。被割掉的草堆成一堆,長方形,像一輛輛小面包車(那是,內蒙已是秋天,割草為了防火)。我們三人與伯父、伯母來到草堆邊照相。
我和阿凡提都爭著要第一個爬上草堆,跑到遠遠的地方助跑,想沖上草堆上,但草堆軟綿綿的,腳一踩上去就陷進去,老是失敗。阿凡提一次次地嘗試,又一次次地失敗。我想如果一步一個踏實,可能能爬上草堆去。就這樣,我終于第一個爬上草堆。阿凡提學著我,也爬上來了。知聲也想爬上來,但就是爬不上。我和阿凡提在上面拉,伯父和伯母在下面推,知聲才上到去。我們照了幾幅相,就走了。
經(jīng)過半個多小時的車程,我們到了另一個地方,我不知道這兒叫什么。這大概是一個在山丘上的度假村,山丘下有一個湖。
“下車去照相吧!辈刚f!斑?我的皮包呢?”伯母問道,“你們看到了嗎?”我們把汽車都找遍了,還是找不著!翱赡苁莿偛艦榱私心銈儙讉小孩,我放那草地上,忘記拿了!辈竿蝗幌肫饋!拔覀兩砩系腻X連一張到北京的無座火車票也買不著,”伯父說,“我們趕快回去找吧,可能找得著!贝蠹叶际种保直е痪希望。
伯父、伯母和圖司機就立刻回去找包了。我們四個孩子和小馬哥哥在這兒等消息。
我們無精打采地在斜坡上走著。風“呼呼”地吹著,我們四個孩子都縮成一團。天黑黑的,草黃黃的,我感到很可怕,像是世界末日快要到臨似的。“皮包里裝著我們的戶口薄、身份證,還有那么多值錢的東西和錢,要是給人揀到了,會給回我們嗎?”我擔心地問!耙俏覓搅丝隙ú唤o。”我害怕極了。“哎。”我們四個孩子都在嘆氣,因為小馬哥哥聽不懂粵語,可能還有別的原因,沒作聲。
這時,小馬哥哥抓了一只蟈蟈送給我們。這只蟈蟈十分胖,肚子大大的,“蛐蛐蛐”地叫著,暫時令我們忘記了不安。
凌凌看了這可愛的小東西,想多捉一點,就去了。一會兒,凌凌就捉來了4只蟈蟈。一會兒又捉到了5只,10只、15只、20只……蟈蟈的數(shù)量仍在不斷地增加。
不知不覺,我們已經(jīng)來到了湖邊,現(xiàn)在凌凌已捉了幾瓶蟈蟈了。湖邊有個蒙古包,旁邊有一匹馬,我們便走過去逗它。我走去摸馬頸,馬想起飛腿踢我,幸好我機智躲過了。知聲撫摸著馬頸,馬溫馴地低下頭,似乎很喜歡知聲。凌凌想像知聲那樣撫摸馬頸,但看來這匹馬只喜歡知聲一個,凌凌一走過去,就發(fā)出“噓噓噓”的嘶叫聲,還用前腿踢她,她差點兒就中招了。惹得我哈哈大笑,當然又被凌凌欺負了一頓。但知聲一去撫摸它,它又變得溫馴起來。
我們在湖邊溜達了一會兒,就開始原路返回。
阿凡提和小馬哥哥走在前面,我和知聲、凌凌一邊走就一邊捉蟈蟈。等我們上到山丘,伯父他們已經(jīng)回來了。我們就連忙問伯父找回皮包沒有,伯父說沒找著。這時,阿凡提從遠處跑來,手里拿著一筒膠卷。他走過來把膠卷遞給伯父后,就伸手向伯父要十塊錢,伯父就爽快地給了他?吹竭@,我終于松了一口氣,因為要是伯父找不著皮包,又怎么會這樣爽快地給錢阿凡提呢。
果然,皮包找著了。我們在這兒照了一幅相,便立刻坐車回海拉爾市。在車上,伯母把他們找皮包的經(jīng)過說給我們聽:他們回到那兒后,找了一會兒,但找不著。這時,看見有人向他們招手,就覺得有希望了。他們走過去,原來皮包被兩名割草的蒙古族同胞揀到了,他們用蒙語問:“你們在找皮包嗎?”圖司機說:“是的。”還為伯父他們作翻譯。“里面有兩部照相機,3萬多元現(xiàn)金嗎?”“是是!彼麄冏C實皮包是我們后,就物歸原主了。伯父非常感激他們,就送給他們300元,作為感謝。我覺得草原上的人民的心靈是多么的純樸!
在回海拉爾的路上,經(jīng)過這件事,我們都十分累,又開始休息了。
十二
被迫到齊齊哈爾
等我一覺醒來,已在一個熟悉的的地方——海拉爾民航售票處。
過了一會兒,伯父他們回來了。我朦朧中聽見他們說:“可能是快要開學了,到這兒探親、旅游的人都趕著到北京這交通樞紐,明天回北京的飛機票以經(jīng)售完,最快的也要9月3日才有,趕不上孩子們開學了。”
接著,我們來到海拉爾火車站。結果連到北京的無座火車票也售完了。我們只好買了6張6:55開出到齊齊哈爾的無座車票。
看看表,已經(jīng)是6點10分了。我們匆匆忙忙地在火車站旁邊的一間飯店吃完飯,已是6:45了,從火車站傳來廣播通知:“×××次到齊齊哈爾的列車開始進站。”匆匆忙忙地和圖司機和小馬哥哥道別后,我們便上火車了。
我們可能以后再也沒機會見面了,我真舍不得他們,更舍不得這美麗的大草原和這里善良的人兒……
火車兩旁是一望無垠的田野,偶爾看見有一兩名農民和他的牛還在地里干活。太陽正慢慢地下沉,但還發(fā)出耀眼的光芒。余暉把天上的云朵染成了紅色,把地面照得一片金黃。
不一會兒,太陽已經(jīng)藏到地平線下了,我便睡覺了。
晚上,我覺得十分冷,那是因為我們乘坐的火車正穿過經(jīng)常零下幾十攝氏度的大興安嶺原始森林。可惜那時早已睡了,況且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們會經(jīng)過那向往已久的地方,錯過了那悅耳的名字,錯過了那書里說得天上有,地下無的景色。不過,這一切都是回家后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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