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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學程的外語教學改革
外語教學可以上溯至15世紀歐洲拉丁語的教學。幾百年來外語教學一直不斷地在前進改革,且其步代越來越快。隨著社會發(fā)展、交通發(fā)達、人類交往的日益擴大,外語作為交往必不可少的工具,已日益為各國、各民族、各階層的廣大人民感到迫切需要,其運用擴展到政治、經濟、軍事、文化、教育、科技、生活等各個方面。當代各國多把外語能力看作公民必具素質的重要組成部分。然而雖然世界各國都很重視外語教學,但是卻極少有國家宣稱自己的外語教學取得了成功。有人在論述外語教學的特點時指出,"極少成功"是外語教學的特點之一。
"極少成功"推動了外語教學的不斷改革,可外語教學改革的效果卻往往不盡如入意,這很值得研究。從外語教育工作者的角度看,外語教學改革往往只著眼于某一學程或某一階級段的外語教學,而沒有把不同層次學校的外語教學聯(lián)系起來進行超學程的研究,這實在是一大疏失。
由于這一疏失,不同層次的外語教學各自為戰(zhàn),缺乏整體意識;各級學校不僅工作上互不相補,甚至互相抵消,互相埋怨。追究疏失之根源,姑且撇開系統(tǒng)的大道理,筆者認為主要在于人們忽視了外語教育正向普及化發(fā)展,單學程的研究已不能全面提高外語教學質量。以下就這個問題談談個人的認識。
一、外語教育的普及化
外語教育的普及化標志外語課特點的變化,表現(xiàn)于外語課功能的擴大,其結果為外語教育的網狀發(fā)展。
1.外語課特點的變化即它逐漸成了一門特殊課程外語自從成為學校的一門課程以來,人們總把它當作工具課。但各個時代對工具課的理解不一樣。傳統(tǒng)的工具觀把外語作為五個方面的工具:(1)作為學習的工具,猶如語文;(2)作為教養(yǎng)工具,如鍛煉智力,提高文化素養(yǎng); (3)作為本國向外擴張的工具,如殖民時代一些國家的英語;(4)作為引進國外先進科技的工具,如明治維新后日本學校的英語; (5)作為歸附他國的工具,如殖民地學校的外語。
隨著人類聯(lián)系的不斷擴大,運用外語進行的內容不斷豐富,外語課自身所具有的特殊性更為明顯,徐了傳統(tǒng)的工具性外,又產生了以下三大特性。
(1)民族性。因為語言是文化的載體,學習外語免不了要吸收相應的外國文化。外國文化和本國文化自然會有沖突。如何處理這種沖突,使學生只接收外國文化對我國文化有益的一面,而防止有害的一面,則必須從民族利益、國家利益加以權衡。這包括價值觀、道德準則、經濟發(fā)展、軍事戰(zhàn)略以及外交路線等等。這些考慮必須落實于外語教育政策,語種選擇以至教學內容的篩選。因此,外語這門最無國界的課程反而具有了民族性的特點。
(2)遠放性。由于具有民族性,外語課的效益已超越了學生的個人學得效益和學程的教育效益,而具有更長遠的社會效益。又因為社會、國家的發(fā)展必須依靠科技,科技的發(fā)展必須有國際交流和合作,交流和合作又離不開外語,所以高級科技人員的基本素質之一是通曉外語。這樣,一方面,外語課具有了影響國家發(fā)達程度的遠期效益;一方,國家必須在各級學校乃至學前教育、繼續(xù)教育都開設外語,使外語課呈網狀發(fā)展。
(3)開發(fā)性。外語課產生遠效性的根源,在于它是國際全方位開放的基本工具。開放是手段,開發(fā)是目的,所以外語課又具有開發(fā)性的特點。開發(fā)性體現(xiàn)于:1)個人智力的開發(fā),拓寬視野;2)民族文化的開發(fā),為了本民族科學技術和文化教育事業(yè)的興旺發(fā)達,適當?shù)亟梃b外國文化;3)國內的開發(fā),借鑒國外經驗,更好地增長國力和最有效地利用國力。
基于上述特點,我們把外語課稱作特殊課程是符合發(fā)展實際的。
2.外語課功能的擴大
外語課功能的擴大,在于它除了交流和素質培養(yǎng)功能之外,還具有服務功能和促進人類協(xié)作的功能。
(1)交流功能和素質培養(yǎng)功能。這是外語課的傳統(tǒng)功能,F(xiàn)在與過去不同的是:
1)在交流方面,既要輸入,也要輸出;不像歷史上強國只是輸出,弱國只求輸入。"禮尚往來",有求有應。這種變化,提高了對外語掌握水平的要求。2)在素質培養(yǎng)方面,由于國家、社會在建設發(fā)展中的全員性提高了,人人都要參與國家的開發(fā),都要了解世界,都要代表本民族躋身于世界性活動,因而外語素質已是全民性的要求,而不僅是高級人才或某一階層人士的要求。所以聯(lián)合國把外語素質作為衡量一個民族文化水平的標志之一。
(2)服務功能。傳統(tǒng)的交流功能和素質培養(yǎng)功能都體現(xiàn)服務功能,但外語課當代的服務功能主要指個人進行國際交往以謀求事業(yè)的發(fā)展,以及進行旅游等文化活動。這是傳統(tǒng)功能所不具備的。
(3)促進人類協(xié)作的功能。人類經過漫長的發(fā)展道路之后,顯然已進入必須互相協(xié)作的時代。當代已任何一項重大生產、科技、?經濟活動能夠在閉關鎖國的環(huán)境下完成。人們日常生活的需求也不能僅靠本國滿足。人類必須協(xié)作的例子俯拾即是。譬如,任何國家都想利用關稅來保護自己,而各國卻又不得通過關貿總協(xié)定來限制自己的關稅保護之舉。人類協(xié)作是一種總的歷史趨向。協(xié)作的基石則是國際理解和民族溝通。外語課正是進行國際理解和民族溝通教育所必需。外語課功能的擴大集中說明了一個事實:外語課正向全民開放。
3.外語教育的網關發(fā)展是外語課成為特殊課程并具有多種功能的必然結果外語課的特殊性體現(xiàn)于全民要懂外語,外語課擴大了的功能體現(xiàn)于外語的使用牽涉到全民。這樣,外語課就不能不呈網狀發(fā)展。就世界范圍而言,發(fā)達國家和發(fā)展中國家都要開設外語課,國際協(xié)作和國際沖突都要使用外語。就國內而言,我們的外語已從中學下延到小學和學前教育,從大學上升到研究教育。除縱向發(fā)展外,在橫向方面,外語課已向職業(yè)培訓、繼續(xù)教育、成人教育乃至老年教育發(fā)展。這種網狀發(fā)展加強了學程之間的聯(lián)系,使各個學程的外語教學休戚相關而很難"獨善其身"。這樣,超學程的外語教學改革就勢所必然了。
二、外語教育的長期化
在外語教育普及化的形勢下,我們能否選擇一定的時間、學程、采用特定的方式,集中力量在短期內解決外語教育問題呢? 否。因為外語還有長期化的發(fā)展趨勢。
1.外語教育長期化的原因
首先是因為外語教育發(fā)展的普及化要有一個過程,而且要由低而高。世界人口這么多,差異這么大,要實現(xiàn)外語教育的普及不得不用相當長的時間。加之,普及化還包含外語運用內容的向縱深發(fā)展,學會外語的要求提高,學習就得多化時間,拉長學習時期。此外,隨著科技的發(fā)展,學生學習的內容增多,用于外語課的時間相對減少,也會促使外語教育長期化,這是外語教育長期化的外部原因。外語教育長期化還有其內部因素:
(1)外語教育長期化的前提。E. Lenneberg 在60年代提出了語言習得關鍵期假說。這一段說以對不同年齡的失語癥康復趨勢等臨床觀察為基礎,認為人類習得語言必須在12-13歲以前進行。過此關鍵期就學不會?隙ㄟ@一假說者,以狼孩、狼婦為證。但反對者也可舉出相反的例子,如半腦人也能學得一點語言能力。英國還有報道:大齡起點的外語成績比幼齡起點者為佳。反對此假說的不同看法,從生理學方面為外語課的長期性提供了理論基礎,成了外語教育長期化說法得以成立的前提。
(2)外語學習的篩選性。外語學習總存在分化問題,其原因眾說紛紜。美國語言教學法家 J. B. Carrol 提出,英語/外語本身不能對學習者存在一種特殊淘汰性。從實踐看,外語學習過程中存在大量的篩選現(xiàn)象是不可否認的。但篩選出來的人并非不能學好外語,所以在某一學程中篩選出來的人,在另一學程中他又可能再學外語,除少數(shù)外,一般仍能學好。這正好說明外語教育的長期化不可避免。
(3)外語教學條件的普遍欠缺。外語課在學校范圍內進行,教學條件對學習成效的大小、快慢起著決定性的制約作用。條件好則成效大而快,條件差則成效小而慢,并必然增加后繼學程的學習時間?v觀國內國外,外語教學條件不足極為普遍。條件包括師資、設備、資料來源以及學習動力的激勵因素等。發(fā)展中國家一般資料來源欠缺,教學設備差,師資數(shù)量、質量不足;發(fā)達國家在這三方面也存在一定問題,更缺乏學習的激勵因素,因為在那里的人們常誤以為自己的國家富饒先進無求于人,對外語學習缺乏緊近感。我國是發(fā)展中的大國,地廣人多,發(fā)展不平衡,學習動力的刺激因素、師資、設備等等存在著地區(qū)差距。從總的方面來說,幾方面都有不足。因此,在我國、在世界范圍內,都存在因外語教學條件不足而使外語教育長期化的因素。
2.外語教育長期化產生的超學程問題
外語教育長期化必然產生超學程的問題。這正如一項工程,分的工地愈多、拉的時間愈長,則愈需要處理跨工地、跨時間的問題。外語教育長期化,必然使學程加多。這樣,首先是各學程都憑經驗或本身的需要與可能去制訂教學目標,必然難以相互銜接,從而造成重復學習或過度學習。其次,各學程往往只注意到自己的微觀問題,很難從總體著眼去抓住客觀環(huán)境的有利因素而排除其不利因素。例如,開始學習階級就過拼讀關,對局部說可能增加難度,而對總體則是奠定了順利學習的基礎。再者,各學程各自為政,互不聯(lián)系,互不支持,必然給學習增添許多困難。例如,大學教師如不考慮中學學生的學習習慣、學習方法和教學內容,必然會使剛剛步入大學的一年級學生感到很難適應。
所有跨學程的問題以及一個學程中牽涉整個教學階段的問題,都屬于超學程問題,都須要通過超學程的教學改革才能解決。
三、超學程的外語教學改革
怎樣進行學程的外語教學改革? 這還有待研究。因為它的涉及面極寬,包含了學習、講授、教材、課程、目標體系,管理以及外語教育政策。要解決好,必須把國家整個外語教育看作一個系統(tǒng),結合與其相關的教育、經濟、社會、文化、?倫理諸方面的制約與影響來考慮它的興革?偟恼f,就是要心存系統(tǒng)及其環(huán)境所構成的全局,從外語教育全程著眼,著手于本學程的改革而兼顧其他學程的改革。據(jù)此,我們可以列出超學程外語教學改革的一些主要內容。
1. 國家教委建立統(tǒng)管外語教育的專門機構,抓四個方面的工作(1)協(xié)調外語教育與教育、經濟、國防、外交、文化、社會等相關部門的關系, 掌握外語教育改革的前提。 (2)制訂國家的外語教育政策,如語種選擇,課程設置中縱橫聯(lián)系,發(fā)展規(guī)劃,師資培訓和資料來源等等。 (3)制訂、審批各級學校的外語教學大綱,審訂、推薦教材。(4)組織教學研究,督導和考核。
2. 成立外語教育研究機構,研究外語教學的基本理論研究各級學校共同組成的目標體系,評議大綱、教材的優(yōu)劣,了解全國外語需求的動態(tài)發(fā)展,國內外外語教學的發(fā)展趨勢,以及有關外語教學的觀點、模式、技巧等。
3.各學程在承先啟后的原則下規(guī)劃自己的教學,解決學程之間的銜接問題現(xiàn)在大學英語制定了四級、六級水平測試大綱,英語專業(yè)制定了四級、八級水平測試,都注意到了以中學終點水平為起點,也解決了大學各年級的銜接問題。但與研究生的外語教學銜接較差,與中學的銜接也僅僅在起點水平上;中學的外語教育更少考慮與大學銜接的問題。因此各學程都存在因銜接不好而產生的困難,其原因就在于各學程規(guī)劃自已的教學并沒有遵守承先后的原則,只是從本學程出發(fā),而不是從超學程出發(fā)。
4. 組織跨學程的情況交流、經驗總結和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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踐研究通過交流、總結、研究,對各級學校的外語教師、教研人員、相關人員、家長進行外語專業(yè)知識的培訓,增強外語意識,使大家認識到外語課的特點及功能,外語教育的普及化長期化,不同學程和聯(lián)系,以至大綱、教材的特點,教學方法的選擇等等。
上述四個方面又各自包含許多內容,而超學程的外語教學改革內容還不僅僅是上列四個方面;如職業(yè)培訓、繼續(xù)教育與不同學程的銜接問題,不同職業(yè)對外語水平的要求以及此種要求與各學程目標的銜接,也屬超學程外語教學改革的內容。因此,超學程外語教學改革雖為不可逆轉的潮流,但它的實施卻非一蹴可就。
(西南師范大學 陳治安 《外語界》1996年第2期上一頁 [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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