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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羅馬帝國”的歸宿--兼談美國的使命意識
黑格爾說過:歷史上重大事件都出現(xiàn)過兩次,恩格斯補充說:第一次以正劇方式出現(xiàn),第二次是以喜劇形式出現(xiàn)。偉人對歷史的觀察的確洞若觀火,因為有了拿破侖一世威武雄壯的正劇,于是引出了拿破侖三世啼笑皆非的鬧。灰驗橛辛藲馔糖Ч诺牧_馬帝國,于是引來不倫不類的"神圣羅馬帝國";因為有了劉備匡扶漢室的悲壯努力,于是引出張勛"辮子軍"復辟的拙劣鬧劇。
但是,美國的崛起似乎打破了上述的歷史規(guī)則,因為無論黑格爾還是恩格斯都認為歷史上的重大事件不會超過兩次,而美國卻偏偏以"第三羅馬帝國"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在世界歷史上,這難道是"異數(shù)"?如何解釋"第三羅馬帝國"的出現(xiàn)并對其未來的命運作出判斷?"也就是說,作為"第三羅馬帝國"的美國到底是歷史中的正劇還是鬧?如果是正劇,那么"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最終還是免不了"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凈"的命運。不過,歷史正劇的意義在于給后人一種愉快而惋惜并且充滿激情的回憶,從而成為后人創(chuàng)造新的輝煌的動力。如果是鬧劇,除了和正劇一樣必須按時謝幕收場外,給后人一種尷尬、苦澀、滑稽和充滿欺騙感的回憶,徒然成為后世的笑料。
也許,美國是否處于黑格爾所說的:任何事物的發(fā)展必然經(jīng)過正、反兩個階段而到達"合"的階段?換而言之,美國是否屬于那個在世界歷史過程中,在經(jīng)過了古羅馬帝國(正)、神圣羅馬帝國(反)后變成了被叫做美國的事物?筆者曾就此詢問過來訪的一位美國學者,豈料這位老美竟然說:"是的,美國人對這點充滿信心。"這位學者的回答無疑會讓所有的國家產(chǎn)生強烈的嫉妒,并且感到美國人的狂妄自大,也使人想起19世紀怪杰之一奧斯瓦爾德o斯賓格勒的狂言:德國民族是西方歷史上最后一個民族,在文明發(fā)展內(nèi)在形式的三個階段中,命中注定要去完成最后一個偉大的階段。經(jīng)過兩次世界大戰(zhàn)的慘敗,德國人已失去了這種感覺,而進入21世紀后,美國人卻開始有了這種感覺,并且越來越強烈。
不管被稱作"第三羅馬帝國"的美國這出歷史劇以正劇收場還是喜劇或鬧劇收場,也不管它是否是古羅馬帝國(正)與神圣羅馬帝國(反)交配后的雜種(合),我們以古羅馬帝國和古代某些強大的文明、國家為參照系,從精神方面考察一下美國的心路歷程、國運氣數(shù)之長短,仍值得一試。
在西方學者巴洛看來,"整部羅馬文明史無非是羅馬精神的發(fā)展史,自我實現(xiàn)史,……",巴洛認為古羅馬帝國的強盛經(jīng)歷了這樣一個心路歷程:在其整個歷史過程中,羅馬人敏銳地認識到,在人類之外存在著單獨或集體的"力量",對此人類決不可忽略。它必須服從某種東西。如果他拒絕,則將招致災禍;如果他勉強地服從,則將成為更高力量的犧牲品;如果他樂于服從,則將發(fā)現(xiàn),他可躋身合作者之列;通過合作,他可以了解更高力量的某種趨勢,甚至目的。心甘情愿的合作帶來一種獻身觀念;當目的變得越加清晰,他將感到其自身是推進這些目的的代言人或工具;在一個更高的層次上,他將意識到一種天命,意識到一種對其自身,以及其他與其類似、構(gòu)成國家的人們而言的使命。這就是羅馬從臺伯河之畔的"七丘之盟"發(fā)展到奧古斯都屋大維時代的精神之旅。
豈止是羅馬人,筆者發(fā)現(xiàn)古代強盛的文明都經(jīng)歷了同樣的精神歷程,強大的國家和文明都具有敬畏自身以外的"力量"、并服從這種"力量"的特征。這種力量也許來自宗教、世俗信仰、理想或理念等,不一而足。但其共同點是人和國家對之敬畏、服從,奉之如"絕對命令",并以國家、民族和個人的理想、使命感形式出現(xiàn)于歷史上。
在古希臘,"人類之外的力量"以"理想國"的理念呈現(xiàn)于希臘文明世界,其現(xiàn)實中的執(zhí)行者是馬其頓的亞歷山大大帝。他一生深受兩本書的影響,一本是《古希臘神話》,另一本是柏拉圖的《理想國》。前者使他產(chǎn)生征服世界的野心,后者使他產(chǎn)生建立"實現(xiàn)正義公道而至于至善"的世界理想國的強烈沖動。為此他開始了軍事遠征,從他對被征服者的寬闊胸襟以及一系列四海一家的政策表明,他的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軍事遠征是理想主義譜寫的歷史絕唱。由于家族和老師的因素,亞歷山大很早感覺到"人類之外的力量",并一直對之保持敬畏和服從,最終把它作為一種使命,而在實踐過程中,自己也就變成"天將降大任于斯人"者!所以,不是亞歷山大把希臘文明的力量表現(xiàn)到極致,而是附身于亞歷山大的希臘文明的精神激發(fā)出希臘文明的偉大力量。
東方也有一位具備"四海一家"胸襟的亞歷山大大帝式的偉大君王,他就是唐太宗李世民。歷來史家多以政治權(quán)謀解釋他的貞觀之治,忽視了李世民精神境界與其文治武功的關(guān)系。貴族出身和突厥血統(tǒng)以及少年不凡的經(jīng)歷,使他較早地感悟了"王道"和自己的使命,對這一"力量"的敬畏和服從使他對人類的認識超越了歷代君王,"華夷一家,愛之如一"!以天下父母自居的"使命感"使他胸襟開闊,氣度非凡。東突厥頡利可汗屢屢威脅中原,曾率軍直抵渭水北岸,數(shù)年后戰(zhàn)敗被俘,太宗好生養(yǎng)之。貞觀七年,一次朝廷歡宴上,高祖命頡利可汗當庭起舞,華夷一家,是為觀之,太宗亦被四方尊為"天可汗。太宗敬畏"王道",崇尚堯舜文王周公之道,境界高遠,把唐初帶入文明盛世。太宗皇帝視頡利可汗為一需管教的頑皮孩童,這等氣度和胸襟是敬畏、服從"王道",并視之為使命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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偉大的文明和國家的興起關(guān)鍵在于其精神領(lǐng)域,是否出現(xiàn)了被人們自覺服從的神圣力量?是否出現(xiàn)這種力量的代言人和執(zhí)行者?是否出現(xiàn)了符合正義的使命意識?這些都是文明和國家興起的精神要素。人類集體之外的"力量"曾以"敬德保民"的王道理想出現(xiàn)于早期黃河文明,并接通上天、借助神靈,約束著古代中國雄才大略的君主們,殷、周兩代開國之君都是敏銳感覺到超凡"力量"的存在,且敬之畏之服從之,故而"王不待大,湯以七十里,文王以百里"(《孟子O公孫丑上》)!渡袝防铩稖摹酚涊d,商湯在推翻殘暴的夏桀時誠惶誠恐,"夏氏有罪,予畏上帝,不敢不正"、"夏德若茲,今朕必往!"商湯并不怕臣民的反對,不怕夏桀殘暴,而是敬畏天命,把"敬德保民"視為神圣的使命。正是這種對人類之外的"力量"的恐懼和敬畏,使商湯在心甘情愿的服從過程中產(chǎn)生至高無上的使命意識,這一使命意識又使他以七十里之地而一統(tǒng)天下,將文明精神的自我實現(xiàn)作了"東方式"的演繹。'p>
以史為鏡,可知興衰。在粗略考察了歷史后,現(xiàn)在可以討論美國了。在短短兩百多年的時間里,從十三個殖民地發(fā)展到今天規(guī)模的美國,沒有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只不過在重復著歷史大海中潮漲潮落的現(xiàn)象,就像"七丘之盟"發(fā)展到羅馬帝國、"湯以七十里,文王以百里"取天下。不過美國人敬畏和服從的"力量"與眾不同,既不是"王道",也不是"理想國",而是"自由"、"人權(quán)"、"民主"等一整套理念組合。更不能忽略的是他們相信上帝,打開了世俗理念與宗教境界的通道,為世俗理想找到了宗教歸屬,彷佛是商湯把"敬德保民"同"予畏上帝"聯(lián)系起來的美利堅版本。這樣,世俗與宗教形成渾然一體的"力量",美國人敬之、畏之、服從之、心向往之、神馳往之。論文“第三羅馬帝國”的歸宿--兼談美國的使命意識來自WWW.66WEN.COM免費論文網(wǎng)J2zqCP9K`9k8c@LQ,P#af XYB4&h電子技術(shù)論文'CGx[G_7"'GnsY0cLozW
戰(zhàn)爭是國家、民族乃至文明的的試金石,從美利堅的精神發(fā)展來看,獨立戰(zhàn)爭是為自由而戰(zhàn),內(nèi)戰(zhàn)是為人權(quán)而戰(zhàn),這兩場"安身立命"的立國之戰(zhàn)已經(jīng)為美國的精神追求、使命意識和獻身目的奠定了基礎(chǔ)并暗示了方向,借助兩次世界大戰(zhàn),克服了"門羅主義"、"孤立主義",將人權(quán)、自由的實踐帶出國門,走向全球。對于深受壓迫的世界來講,人權(quán)和自由深得人心,這種情況又反過來使美國屢屢成功而變得日益強大,于是美國人在精神和物質(zhì)上嘗到了敬畏、服從人權(quán)和自由觀念的甜頭,他們深信這些原則就是歷史的目的,實現(xiàn)這些原則就是自己的使命,進而自覺地把自己當作實現(xiàn)這一歷史目的的工具。這就是美國目前的精神狀態(tài),按照邏輯的發(fā)展,馬上要進入獻身的精神狀態(tài)了(即便有一部分人民不愿獻身,但事情發(fā)展到這種地步,國家要獻身了)。
歷史的啟示在于:對國家和民族而言,"使命感"是巔峰狀態(tài)的精神標志,國家和民族的衰落往往是從精神領(lǐng)域開始,其標志是"使命感"的喪失。這和人的衰退一樣,精神衰退是一切的根源。對于精神衰退的原因,大致分形而上和形而下兩種解釋,黑格爾的解釋是形而上的,他認為文明的興起源于"世界精神"的光臨,"世界精神"在時間和空間上都是運動變化的,從世界的東方開始向西方轉(zhuǎn)移,最終回歸東方。所以先有黃河文明、印度文明、"新月型"地帶的蘇美爾文明,然后是希臘文明、羅馬文明、近代西方的資本主義文明。根據(jù)黑格爾奇妙絕侖的思路,從地理上看,美國是"世界精神"在西方駐足的最后一站,接下來是"世界精神"向東方回歸階段,目前人們已經(jīng)隱隱約約感覺到21世紀以后,太平洋地區(qū)將成為世界繁榮的中心,歷史是否正在驗證黑格爾的預言?
筆者對黑格爾的預言興趣不是太大,但對黑格爾把文明衰落歸諸"世界精神"的轉(zhuǎn)移的觀點,感到精妙絕侖且深藏玄機。筆者立足于形而下的考察,也發(fā)現(xiàn)精神對于文明興衰具有決定性的意義,其中決定性的標志是對于全人類的"使命感"的誕生和喪失。"使命感"就是"世界精神"觀照下的文明、國家、民族特有的精神狀態(tài)。一種文明、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衰落首先是從其"使命感"的消失開始的。所以,對照歷史上強盛的文明和強國的精神狀態(tài),應該承認美國正處于上升階段,換而言之,美國的大運還未走完。
現(xiàn)在需要進一步考慮另一個問題,"世界精神"何時從美國開始轉(zhuǎn)移?我們已經(jīng)把"使命感"和"世界精神"接通,這個問題可以轉(zhuǎn)化為:美國何時會喪失"使命感"繼而開始衰落?盡管這是個近似算命測卦的難題,但歷史已多少給了我們以啟示。不難發(fā)現(xiàn),"世界精神"或者"使命感"曾經(jīng)以個人的形式和制度的形式出現(xiàn)過,西方的大流士、亞歷山大大帝、凱撒、拿破侖,中國的秦皇漢武、唐宗宋祖都是集權(quán)體制或帶有集權(quán)傾向體制頂端的強人或君主,"世界精神"或"使命感"耀眼地集中于個人身上,黑格爾認為:拿破侖就是騎在馬背上的"世界精神"。隨著偉人的逝去,"世界精神"和使命意識也就轉(zhuǎn)移或喪失殆盡,所創(chuàng)之輝煌很快頹敗。因此,大凡個人所帶來的國家民族之輝煌都是短命的。
所以,"世界精神"或"使命感"停留在個人身上的時間比較短,而停留在制度身上的時間比較長。羅馬帝國強大和延續(xù)時間較長是并非個人的因素,而是因為制度的健全、合理,英國民主制度造就了一個多世紀的"日不落"景觀,以"第三羅馬帝國"來稱呼美國是有一定道理的,因為美國的使命感不是建立在個人基礎(chǔ)上的,也是他們的社會制度之上,不是華盛頓、林肯、羅斯福造就了美國的偉大,而是美國的制度造就了他們個人的事業(yè)。羅馬帝國、英國和美國的領(lǐng)袖們的平庸無損于國家的強盛,而大流士王、亞歷山大大帝、查士丁尼大帝、菲特烈大帝、拿破侖們的國家領(lǐng)袖平庸則必然導致國運衰退。這就是"世界精神"和"使命感"駐足于個人和駐足于制度的巨大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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